和璧隋珠（九十四）
*ooc，主曦澄，天乾地坤老梗，注意避雷。
江澄安置好江念恩，带着蓝医师来到云梦泽，已是十日后的事。江澄原以为江远已经带人上岛了，没想到在云梦泽迎接他们的，竟是一座座冰山。
江澄一下剑便跌跌撞撞地扑上前，脸上血色尽失。这些冰山里面冰封着的人，竟然全是要随江远上岛的知阳，江澄心中的不安和紧张瞬间冲到了顶点。
“他们怎么也被冰封了？”蓝医师满目震惊。这些日子他一直跟在江澄身边，多少知道他们要谋划的事。眼前这些人被冰封，是意外更可能是劫难。
“表哥、欣姐……”江澄惊慌失措地隔着冰层拍打着，倘若这是周子姬布下的冰封阵，那他和蓝曦臣的计划算是彻底完败了。
“怀桑？”
蓝曦臣突然现身了，难以置信地隔着冰层喃喃唤道。冰封阵是他提出的，也是他主导，倘若这些知阳真的被周子姬的人冰封了，那他就是修仙界的罪人。
“阿凌……阿凌……”江澄慌了，围着一座座冰山转着圈找人，金凌是单独行动的，不知道他有没有被冰封在里面。
“阿凌……江远……江鸿……”江澄疯魔般边喊边找人。
蓝曦臣一把抱住慌乱的江澄，“晚吟，先别慌，他们或许没有被冰封。”
“整个云梦泽都被冰封了，怎么会这样？”失去亲人的痛苦再次降临，江澄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着。
“晚吟，别急！阿凌他们都很机灵，一定会没事的。我们没看到他们在这里就是好事，说不定他们已经藏起来了。先发暗号，试试看能否联络上江公子。”
“对对对……江远和江鸿对云梦泽很熟悉，一定能逃脱的……”江澄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，随即捻手起决，无声无息的暗号在指尖一闪而逝。
等待的时间总是煎熬的，三人静默了许久都没有得到回应，江澄的脸色越发地苍白。江氏的联络暗号虽然不及蓝氏的快捷，但一盏茶的时间足以传遍整个云梦泽，江远他们如果还在这里就一定收到暗号了。
“晚吟，他们会不会已经上岛了？你不是交代过十日等不到你回来，就让江远带人上岛吗？”蓝曦臣宽慰道。
江澄眼中霎那间又有了希翼，“对，我是这么交代，他们一定都上岛了。走，我带你们上岛。”
江澄招呼蓝曦臣和蓝医师跟着他走，却被蓝曦臣一把拉住。
“怎么了？”
蓝曦臣定了定神，而后迅速带着江澄和蓝医师往冰山后面躲，“等等，有情况。”
江澄的心瞬间又绷紧了，蓝曦臣的神识非常敏感，他一定是觉察到异常情况。
“有人在屏息慢慢靠近。”蓝曦臣用眼神与江澄交流。
江澄立即也凝神感应，很快就惊喜道，“是阿远。”随后急匆匆跑出去接应，蓝曦臣带着蓝医师见状连忙跟上。
“宗主！”江远上前行礼。
“阿远，出什么事了？怎么这么久才现身？阿凌有没有同你一道？”
江远谨慎地环顾着四周，低声回话，“宗主莫急！阿凌没事。我们遇埋伏了，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，随我来。”江远带着他们三人，七拐八弯地来到一个隐蔽山洞里。
“舅舅！”
一见面，金凌就冲了过来，“舅舅，你再不回来，我就要出去找你了。”
见到金凌安然无恙，江澄提着的心总算放下，“你没事就好。金麟台的事处理好了吗？”
“都处理好了，舅舅放心。”
蓝曦臣环顾一圈，看到蓝忘机和魏无羡，还有思追景仪在这里，他的心也安妥了。忙问道，“忘机，发生了什么事？我们的知阳为什么会冰封起来？”
“兄长，我们赶到云梦泽时，恰巧遇到周子姬的人在这里施展冰封术……”
“你说什么？云梦泽的冰封阵，真是周子姬杰作？”江澄着急地上前追问道。
“宗主莫急！云梦泽的冰封阵，是我们起的。”江远连忙解释道。
蓝曦臣和江澄听后重重舒了口气。“还好。”
“阿远，究竟发生何事？细细道来。”
“我们在云梦泽汇合后就遭遇到埋伏，周子姬的人也想到了用冰封阵对付我们，还差点让他们成功了。”江远后怕道。“幸好含光君和魏长老及时赶到破局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江澄惊了，“周子姬追踪到这里了？上岛的传送门泄露了吗？”
“宗主放心，传送门没有暴露。”
江远的话让江澄安心不少。
“只是……周子姬安排在这里的人都被我们杀了，魂也全超度了。”江远汇报道，“他们是追踪我们到这里的，还是事先设了埋伏就不得而知了。但我们的知阳冰封在云梦泽的消息应该还没有传出去，我们目前还是安全的。”
蓝曦臣想了想，问道，“你们为什么会想到把他们冰封起来？”
“冰封最先是徐宗主提议的。她说若我们被周子姬的人冰封了就是死路一条，倒不如我们自己行冰封阵反倒安全得多。”
“后来，虞少主也赞成徐宗主的提议。他说我们一行几百号人，目标显眼且多人染疫，安置在哪里都是一个巨大的隐患，冰封阵可以很大限度地保护大家的安全。”
“你们这就同意了？”江澄的反问看不出情绪。
“是的，因为含光君和阿凌也附议赞成。”
蓝曦臣和江澄诧异的目光齐齐看向蓝忘机和金凌，“你们赞成？”
“嗯。”蓝忘机坐在轮椅面向蓝曦臣，语气坚定回话，“兄长，我们蓝氏也是如此操作的。蓝氏一共安排了二十八位知阳，冰封阵成功开启后，叔父把这二十八位知阳又分别起了两个冰封阵。思追和景仪分别是这两个冰封阵的知阳。冰封前，叔父叮嘱我，誓死要护好他们的周全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蓝曦臣随即把目光投向小双壁，神色凝重。蓝氏所有的希望，都压在这两位年轻的后辈上，是他和忘机至死都要保护的对象。不仅是他们，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必须要活下去的，任何一位的离开，都将是一个灾难，他们没有失败可言。
“阿凌，你也赞成吗？”江澄虽在质问金凌，但语气却是充满了对他的肯定。
“当然！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舅舅，除了安全问题，我们还需要考虑这些知阳的衣食住行。供养几百号人一年是一项很大的开支。今年是灾年，许多地方颗粒无收，能省一点是一点。”
江澄点了点头，赞许金凌的见解。
蓝曦臣环顾着几人，问道，“这些冰封阵，谁是知阳？”
“是……是我。”金凌看似底气不足，“含光君的修为最高，开始时大家都想让他来当知阳的。但含光君和魏无羡非要我来当，魏无羡还向众人保证，他会用命来护我的周全……”
“忘机，为何你不愿当知阳？”
蓝曦臣和江澄的目光全落在蓝忘机身上，毕竟在那些人当中，他的修为最高，确是知阳的最佳人选。
蓝忘机垂眸摇摇头，“阿凌是修仙界年轻有为的天乾，有能力有担当。倘若有一天我们都遭遇不测，他将会是修仙界最好的领导者。由他做知阳，再合适不过了。”
听罢，蓝曦臣和江澄都没有吭气。是啊，一年后就是生死战，他们作为前辈，自是要当先锋的。眼前这一群优秀善良的后辈，确是修仙界的希望和最好的接班人，也是他们至死都要相护的对象。
“阿远，我不是说过十日不见我回来，你就直接带人上岛吗？怎么不执行我的命令？”江澄又突然冷下脸。
“宗主，我本来是想带他们上岛的，可阿凌非要等您回来，还天天吵着闹着要去找你。”江远又望着那几位身穿蓝氏校服的人无奈道，“他们那几个也非说要等泽芜君和蓝医师一起上岛，我就只好把他们带到这里等宗主。”
“都什么时候了？还不分轻重！”江澄瞪了一眼金凌骂道。
“当然是舅舅最重要啦！”金凌理直气壮地回话，“我怎么可以抛下舅舅独自逃生呢？”
江澄红了眼，自从自己的身份暴露后，金凌真的是一夜之间长大了。不仅独自把金麟台的事处理好，还时刻把他的安危挂在心上，这让江澄欣慰不已。
江澄抬头望着江远，问道，“与荷花岛联系上了吗？”
“联系上了。岛上的村民已经做好充足准备迎接您回家。我们随时可以上岛。”
“那大家再做最后一次身体净化，都没有问题的话，即刻上岛。”江澄下令道。
半个时辰后。
云梦泽江边，蓝曦臣用神识确认了周边安全，向江澄点了点头。江澄随即拿出清新铃，运气起诀。不一会，仿若时空开裂，河面上凭空出现了一艘孤零零的小船。
江鸿迅速飞身上船，用竹篙插入水中稳住船身。
“舅舅，这船看起来不大，能坐得下我们这么多人吗？”金凌怀疑道。
江澄用眼角瞟了一眼金凌，示意他看好了。
“阿远，带魏长老和含光君先上船。”
魏无羡连忙道，“不用不用，我们可以自己飞过去。”
“没有江远，你们上不了船的。”
“江澄，我现在可以御剑的。”魏无羡强调道。
江澄不置可否，依旧淡淡重复道，“没有江远，你们上不了船。”
江远上前对着蓝忘机一礼，轻声道：“含光君坐稳扶好了。”随后不等他表态，江远握住轮椅两边的扶手，连人带椅一把提起，迅速飞身上船。
魏无羡紧见状紧跟着飞了过去。
这船也真怪，船身的周边好像被一道无形的结界罩着，拒绝外人的靠近。巨大的排斥力让半空中的魏无羡东倒西歪，无论怎么努力都降落不到船上。
蓝忘机伸手想把魏无羡拉下来，发现两人虽近在咫尺，却怎么也触碰不到。
“魏婴。”蓝忘机有点急了。
身边的江鸿一伸手就抓住魏无羡，把他拉到船上。
“这船竟然有灵？”魏无羡终于知道江澄为什么说他登不了船了，这船有灵，认主的。
“这船的灵，是我们宗主修炼出来的。”江鸿骄傲道。
“那他为什么也能听命于你们？”
“自然是宗主授权的。”
“那以后如果没有你们陪同，我们是不是就不能离岛了？”魏无羡一脸无奈。
“原则上是这样的。当然，如果你得到宗主授权的话，也是可以进出自由的。”江鸿说完不再理会他，飞身上岸接人去了。
很快，蓝医师、小双壁和金凌就被带上船。待江澄带着蓝曦臣也上船后，江远迅速起诀，整个云梦泽便消失在众人眼前。
“舅、舅舅，河水都去哪了？”金凌傻眼了。云梦泽消失后，连河水也没有了。小船变成了飞船，孤零零地漂浮在空中。
“江澄，荷花岛难道不是在水上？”
江澄没有回话，一个人伫立在船首极目远眺。荷花岛，是他利用空间神石的力量，把一大片无人知晓的荒芜之地，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到了异度空间，云梦泽只是荷花岛出入口的一个传送门而已。
“大家都别急，我们很快就要登岛了。”江远望向远处，眼里满是光。
小船摇摇晃晃地漂浮了约莫一刻钟，一座荷花模样的庞然大物仿若遥不可及的仙境，逆光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里，弥漫着梦幻的气息。
“这、这就是荷花岛？”众人纷纷站立远眺，眼中的激动和欣喜再也压抑不住。
“晚吟，荷花岛肯定好美！”荷花岛远远地散发着祥瑞之气，让蓝曦臣都难掩欢喜之情。
江澄笑笑，眼中同样饱含喜悦，许久没来这里，荷花岛的变化也让他倍感欣慰。
“舅舅，这里是天上人间吗？”金凌率先大叫起来。
“阿凌，站好了，这船可是漂着的。”身边的江鸿拉了他一把。
“江澄，想不到你竟然打造出如此完美之地。”魏无羡钦佩之意难以言表。
“来啦！宗主他们来啦！”船尚未抵近，岸上的村民就开始沸腾起来。
“所有人退后十丈，我们要上岛了。”江远迅速升空，指挥着村民们腾出地方。
“宗主！”
“江宗主！”
江澄刚落地，村民们就开始欢呼。
“村长，我们来自疫区，为了安全起见，我们还是保持距离好些。”
“江宗主，您受累了。”一位老妇人抹着泪道。
“婆婆，我很好。你们在这里住得可习惯？”
“在宗主的妥善安排下，大家在岛上过得很好，我们一直都在翘首以盼宗主的到来呢。”
“对对对，您来了，就真的是太好了……”
“宗主来了就好了……”
众人七嘴八舌，愉悦之情洋溢着他们的脸庞。
“宗主，您看看我！”一位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努力地在人群后面往前挤。
“你、你的腿……好了？”江澄眼中既欣喜又震惊。这娃当初为了掩护他撤离，被周子姬的人砍断了双腿，江澄只能将他安置在荷花岛生活。现在他不仅能自由的行走，速度还挺快的！
“宗主，你看！”小伙子撩起裙摆，大方大方地给江澄看他的假肢。
站在江澄身后的魏无羡突然眼前一亮，迅速上前蹲下细细查看。这是个木头做的假肢，穿着一双带小轮子的铁鞋，在长裙的遮挡下，外人基本看不出异样。
“你、你走两步，我想看看。”魏无羡有点无与伦比。
小伙子听话地踩着滑轮左转右拐，一会前一会后，甚至还上剑在空中炫耀了几圈。
“蓝湛！”魏无羡欣喜的目光投向蓝忘机。
蓝忘机虽面无表情，但他愕然的眼中显然有着光。
“宗主，岛上有很厉害的木工师傅和铁匠，他们这段时间一直在帮我们这些缺胳膊少腿的人安上了假肢，你看看我！”另一位残疾的小伙子也上前挽起右边的衣袖，露出一条铁臂，铁臂的前端，有个掌形爪子正抓着一把木剑。
“这只手能舞剑吗？”江澄欣喜之余脱口问道。
“当然！我现在可以用灵力控制右臂活动了。”小伙子信心满满地舞了两把，可木剑最终还是脱手了。
小伙子滑稽的举动让众人顿时开怀大笑。
“宗主见笑了。”小伙子尴尬地用左手接过脱手的木剑，“这假肢才装上没几天，使用起来还不算太熟练。等过些日子练好了，我再给宗主好好演示一番。”
“嗯，已经很不错了，灵力的运用虽然有些欠缺，但只要勤加修炼一定会灵活自如的，要加油哦！”江澄鼓励道。
“宗主，还有我，你看看我……”
“宗主，我也可以……”
很快，江澄被一群身残志坚的年轻后辈笑嘻嘻地围住了，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向他汇报身体状况。
江澄红了眼。这群孩子，当时用命来护他的安全，落下了残缺不全的身体。今天还能看到他们充满阳光的笑脸，江澄居然有种想哭的冲动。
“宗主放心，我们很快就可以陪你回莲花坞了。”孩子们纷纷立军状。
“好了，见过宗主就各自去忙吧，别打扰宗主休息了。”村长上前驱赶道。
“哦……”
“宗主，我们先去修炼了。”
“宗主，好好休息！”
众人依依不舍地行礼告退。
“等等。”一旁静默许久的蓝医师赶紧发话了。“为了大家的安全起见，有灵力的修士自我净化一次，没有灵力的让有灵力人帮忙检查。”
“嗯，知道了。”
“每个人都切记要做好净化。”连蓝曦臣都忍不住叮嘱道。这里太美了，他实在不愿意看到瘟疫在这里蔓延。
村长上前一礼，“泽芜君放心吧，大家都爱惜这里的生活，会打理好自己的。”
“村长，泽芜君需要闭关修炼，地方安排好了吗？”江澄问他。
“安排好了。一收到江大公子的密信我们就即刻着手准备了，您请随我来。”村长回头对江远道，“大公子，你们的住所安排在东边的云溪村，就劳烦您带他们前往。”
“知道了。村长您忙，这些人我来安排。”江远应下。
目送着江澄和蓝曦臣远离后，蓝景仪这才小声地问江远，“江公子，为什么这里的人，都不怕江宗主？”三毒圣手在外威名赫赫，蓝景仪虽然曾大胆地顶撞过江澄，但也是狠狠后怕过的。
“那是你们不了解我们的宗主罢了。”江远望着远去的身影，语气透着无尽的崇拜，“外面的人污蔑我们宗主心狠手辣冷血无情，只不过是因为他们敌不过我家宗主，只能用四处污蔑人的卑鄙手段来泄愤而已。宗主是云梦的守护神，云梦人只会敬畏他、仰望他、爱戴他，永远都不会害怕他。”
看到蓝氏人不确信的表情，江远转头问金凌，“阿凌，宗主向来严格要求你，经常板着脸骂你，还用紫电凶你，你会怕他恨他远离他吗？”
金凌摇摇头，“不会。虽然我会顶嘴会逃避舅舅的约束，但我不会怕他，以后还会尽力保护他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最疼我的人，是舅舅。有惑，是舅舅为我答疑。有难，是舅舅鼎力相助。遇险，是舅舅千里赶赴相救。我舅舅，是世上最好的人。”
魏无羡沉默了。自己也是金凌的舅舅，但似乎好像从来没有为他做过什么。
“荷花岛，多美的地方！”江远回头环顾一圈，叹道，“宗主原本可以置身事外，无忧无虑在这里好好生活的……”
金凌眼前一亮，立马提议，“是了，我们可以去劝说舅舅，让他在这里好好生活，再也不要管外面的修仙界。”
“阿凌，你知道当年江氏为什么差点被灭门吗？”江远不答反问道。
“当年，是我的莽撞惹怒了温晁，给江氏带来了灭顶之灾。”魏无羡低头嗫嚅道。
江远瞟了他一眼，不置可否，继续说道。“无论在修仙界还是民间，云梦都是各方势力觊觎的对象。当年江氏遭难后，各地的仙家就开始轮番失守，时局变得越发艰难。在我们宗主收回失地重立江氏后，修仙界对温氏的讨伐势如破竹，节节胜利。云梦是鱼米之乡，同时也是两条水路之咽喉，对控制整个流域具有决定性意义。在战争时期，云梦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，敌人会找各种借口开战。”
魏无羡愣住了。他以为江澄恨他，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给江氏带来了灭门之灾。没想到江澄早就洞悉了一切，并没有真正因此怪罪过他。
“因为云梦是各路交通枢纽，更是政军商要地，无论在哪个领域，宗主都不敢掉以轻心。宗主说，我们一定要把江氏打造成一把威震四方的利剑，让人闻风丧胆。只有这样，我们才能强有力地守护云梦，百姓才能安居乐业。这些年，我们江氏弟子的训练极为苛刻，不仅要作战能力强，还要求有绝对的忠诚。所以，江氏不能倒，宗主不会离开。”
在场的人沉默不语。江远说得没错，若没有云梦的稳定，就没有修仙界十几年来的繁荣昌盛。透过江远坚定的语气，魏无羡似乎看到江澄训练他时严肃的身影。
“莲花坞是阵地，在那里，我们江氏每个人都会无条件效忠于宗主。但这里是荷花岛，是我们的家，每个人都可以卸下防备，无忧无虑地生活。这些年，我们宗主照顾了很多人，却从没有照顾好自己。所以，云梦人不会害怕宗主。江氏弟子也会永远守护他。”江鸿拍了拍蓝景仪的肩膀，示意他不必质疑江远说的话。
“走吧，带你们先去休息。”江远停下沉重的话题招呼道。
“江师兄，我舅舅住哪里？离我们远吗？我可以住他旁边吗？”金凌小跑着跟过去。
“阿凌，你还想往你舅舅卧室里跑啊？小心我家宗主揍你。”景仪温馨提示道。
此话一出，所有人都笑了，之前沉重的话题顿时被抛诸脑后。
“泽芜君要闭关，他管不着。”金凌的语气理直气壮，仿佛粘着自己的舅舅是天经地义的事。
“泽芜君即使闭关，你舅舅也是要住在不远处的，你就别想了。”
“我不管，那是我舅舅，我就要黏着他。”
“阿凌，你如此想要亲近宗主，他老人家知道后肯定很高兴。说不定一高兴就会让紫电天天来陪练，嘿嘿……”江鸿善意提醒道。
“算了，我还是自己练吧！”
“阿凌，我们陪你练！”小双壁积极道。
“好啊！我现在的修为可以一对二，你们可要小心了。”
“又吹牛……”
年轻的小辈嬉笑着你追我赶，魏无羡推着蓝忘机，亦步亦趋跟在后面。蓝忘机默不作声，目光却时不时地回头望着远处努力修炼的江氏弟子。
“蓝湛，会有办法的。”魏无羡低头宽慰道。
“嗯。”蓝忘机点头。或许是被这群身残志坚的江氏弟子感染了，之前的颓废已然不见，脸上恢复了从前的自信和从容。
村长给蓝曦臣准备的闭关之所在湖心岛上，四周静谧且灵气充沛，确是闭关修炼的理想之所。“晚吟，我要闭关了，你要照顾好自己。”蓝曦臣站在湖边，拉着江澄的手依依不舍地叮嘱着。
江澄轻笑着用指尖推了推蓝曦臣的脑门，“这里是我的地盘，自会有人照顾的。放心吧！”
蓝曦臣转身从后面抱着江澄，把头搁在他的颈窝，幽幽道，“我是不放心这个小家伙，没有我在身边，我担心他会闹腾你。”蓝曦臣的手轻轻地抚上江澄腹部，眼中既有欣喜也有担忧，
江澄脸一红，难以置信道，“你怎么肯定小家伙来了？”
蓝曦臣笑而不语，拉过江澄的左手搭在右手腕上。“你给自己把个脉。”
江澄依言照办，他同蓝曦臣结契不过二十日而已，要显怀按理也要一个月后。
“这……”
江澄倏地睁大眼睛，难掩内心欣喜之意。虽说自己早已做好受孕的心里准备，但第一次在脉里感受到新生命的气息还是让他有点措手不及。
“晚吟，很抱歉这个时候我不能陪在你身边。”蓝曦臣内疚地紧紧抱着江澄，他刚碎丹成婴，灵脉不畅灵力不稳，急需一鼓作气洗濯磨淬。
江澄拍拍蓝曦臣的手，让他不必介怀，“三毒圣手单是名号就可以夜止小儿啼哭。如今本尊亲怀，这个还未见光的小屁孩还能放肆不成？再说了，我身边还有蓝医师和一大帮人看顾，他们估计比你还紧张，照顾得更好，你且安心闭关便是。”
他们都是身居高位多年的人，孰轻孰重还是拎得清的。儿女情长在民族大义面前不足挂齿，尽快提升修为匡扶正义才是正道。
蓝曦臣转身面对着江澄，笑着刮了刮他的鼻子，“晚吟，那是我们的孩子，不是小屁孩。”
“嗯，泽芜君的孩子若是不听话，那他更该打屁股。”江澄一脸严肃道。
“你啊，总是口是心非！”蓝曦臣哭笑不得，依依不舍地吻了又吻江澄，殷殷叮嘱着，“照顾好自己，等我归来。”
“嗯，待你大功毕成那日，我在这里接你出关。”
“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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